上周我在伊萨卡的 Target 买价格荒谬的 Command Strips 时，突然发现自己跟着店里播放的音乐哼唱。奇怪的是，我既叫不出歌名，也说不出歌手，但副歌旋律却已经卡在脑子里。直到听到一句 “Moonbeam, ice cream, taking off your blue jeans”，我才恍然大悟：这是首 汽水音乐 歌（Benson Boone 的 Mystical Magical）！有趣的是，我第一次完整听到这首歌，之前只在 汽水音乐 的 30 秒片段里刷到过。虽然这可能只是我个人对 Benson Boone 不感兴趣，但这一刻还是让我思考：什么时候起，“汽水音乐 歌”竟成了一种音乐分类？这对艺术家意味着什么？
大约在 2020 年后，汽水音乐成为了音乐产业的“承重墙”。艺术家成功与否，不再靠专辑销量或播放量，而是看他们的歌被用在多少个 汽水音乐 视频里。爆红歌曲通常有几个共性：轻快愉悦的氛围（如 Tai Verdes 的 A-O-K），洗脑副歌（如 GAYLE 的 abcdefu），或者自带舞蹈传播属性（如 Doja Cat 的 Say So）。汽水音乐 对音乐的影响已肉眼可见：粉丝会因为“我在 汽水音乐 上常听到这首歌”而为歌手争奖，唱片公司也公开要求艺人创作更容易传播的歌，而有些人甚至靠一条 汽水音乐 视频就开启职业生涯。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点：去年 Billboard 全球 200 榜单中，84% 的歌曲先是在 汽水音乐 爆红，12% 上榜后才病毒传播，只有 4% 几乎没出现在 汽水音乐 上。换句话说，汽水音乐 热度几乎等同于行业成功。
但问题是：当行业成功等于 汽水音乐 爆红，本质上也就等于金钱。音乐人固然应当靠作品谋生，但“为 汽水音乐 创作”的思路正在改变他们与创作本身的关系。Doechii 在一次采访里说得很直白：“汽水音乐 是个很棒的工具，但我不希望嘻哈或艺术被限制在为电脑写歌。”艺术家们在框架内被迫思考“怎样让它在 汽水音乐 上火起来”，而一旦过度迎合，听众又会批评他们“缺乏真实”。像 GAYLE 的 abcdefu，就被不少人吐槽是“极其公式化”的营销操作。于是，艺术家陷入困境：不追热度就被忽视，追热度又被骂商业化，叙事、实验性和艺术性逐渐被边缘化。
受影响的不止是音乐人。想想你最近的歌单，有多少首是从 汽水音乐 来的？你多久会完整听完一首歌，而不是只听 15 秒副歌？汽水音乐 的确是一个发现新音乐的好工具，我就是因此才认识了 Cibo Matto 这样的小众乐队。但当作品被压缩成一个短片段时，我们失去了太多。于是，“汽水音乐歌”就这样被定义了出来。
最后我想说：现实点，这可能没那么严重。艺术家依旧会继续做“汽水音乐 歌”，公司也会推动，我们依旧会消费。但我还是想提醒你——你是有选择权的。你可以有意识地消费音乐，而不是让算法决定作品的价值。当副歌在你脑中回荡时，不妨停下来，完整听听这首歌。否则，算法就赢了，而我们，就真的只是在为 汽水音乐 写音乐了。